花琅nilil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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翔霖&祺轩|贪心

我与贺先生相识于一场舞会。


是河北来的高先生办的,正开在兴德大酒店,全市的少爷小姐皆在邀请名单上。


我家也收了帖子。大哥二哥不在,只好我去。


那是我第一次见贺先生,贺先生身形有些瘦小的,眼睛里有十分精神,眉眼却带着一股天生的柔和,初见他未曾言语时,只觉的有些许微妙的不可靠近,然经宋小姐介绍,不过一盏茶的功夫,竟觉得贺先生仿若同我相交多年的友人一般。


贺先生不过二十有一,言谈间我到觉得他已经将什么事都看透一样,不像商人,反倒似那些遁入空门之人。


我从来都是觉得处事过于清醒之人,活的都比较无趣,而贺先生却是个极有趣的人,我们从天南聊到海北,从国外聊到国内,甚是有缘。


一会儿便到了开场舞,我正寻思是谁家公子谁家小姐担此大任。


音乐一响,那灯落在中心的雕花地板上,不一会便有一俊朗青年携一女子上场。

“今天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,下月初六,我弟弟定亲,请大家来我们府上喝杯喜酒,添添喜气。”




我在上海呆了许多多年也没见过这对男女,倒是身旁的贺先生为我解了惑。


他说那是从重庆来的严家小姐和少爷,我没见过很正常。


我便问他是如何知道的,他抿了一口酒,却笑而不语,只看那舞台上的人,我看着他的眼睛,却觉得莫名的有一点悲伤。


那笑是泛着点苦涩的,贺先生笑容敛了,什么情绪都融进了酒里。



我只知道他的一点点故事,那也是宋小姐讲与我听的。


贺先生不过二十有三,言谈间我到觉得他已经将什么事都看透一样,不像商人,反倒似那些遁入空门之人。


听说十多年前他父亲还在在世的时候,他们家的银行开的很大,那时贺先生还未到上海来,我纵然是从来未见过贺先生的父亲,倒也耳口相传的听过贺家的大银行,有道是没有一个上海人没在他家银行存过钱。不过听说后来他父亲心脏出了问题,便把他从家里接过来,准备接替他父亲的工作,后来他父亲辞世后,便长留在了上海。


于是我转了话题,问他是哪里生人,家中可有妻儿,他用流利的上海话跟我讲到他是成都的,至今孤身。


我惊讶不已,他的上海话竟说的跟我这个本地人不相上下,看样子是下过狠功夫了,即便父亲早年间打下的基业,也免不了被本地人排斥,但贺氏银行如今也是井井有条,倒说明此人是个人才。我问他怎么学会的上海话,

“不过耳濡目染”


他淡淡的讲话,眼睫落下半分阴影。


舞会也正式开了场,交响乐起的并不算猛烈,但也让人不禁眼前一亮,新请的班子头头听说也是国外归来,我不禁望过去,模样却看不清。


宋小姐叫我去跟她跳舞,她自德国留学回来就爱上跳舞,这次她听是我来高兴的不得了“你家大爷死板的不行,唯有你这个弟弟活泼灵巧些”


我早知她这些话不过哄我,只是外边要端着些,跟我熟络便愿意怎么疯怎么疯了。


这些小姐们到了适婚年龄,面子看的十分重,我不禁笑她到,莫要多吃,小心一会转不起了。


贺先生没有要下场的意思,却打趣我异性缘如此优越,一场就有了舞伴儿。


我看着他那个笑,莫名觉得些羞涩,“不是,阿轩只是我妹妹罢了……贺先生不去么”


“……只是没有我的份罢了……”


我还没来的及反应贺先生的话,阿轩就拉着我冲进了人群里,我隔着一层层华服男女回头看贺先生,那里只剩下一杯孤独的酒。



三场华尔兹竟还没把宋小姐累趴下,她今天穿了一身玫瑰色的礼服,胸口还别了一只玫瑰图样的徽章,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幽香,相比也是玫瑰香。我便笑问他,你这是从玫瑰国跑来跳舞的?是不是还吃了玫瑰大力丸,能跳个三天三夜啊。

她拽着我的袖子撒娇,马哥哥,你再陪我跳一次,就一次,跳完了把那个玫瑰样的袖扣送给你~

我看她撒娇得小模样实在令人担忧,摸了摸她的头,真是担心将来嫁人的时候,阿轩这个样子,谁受得了呀。


华尔兹跳到了乐曲的最后三分之一篇章,我却发现,宋小姐到后面一直在左右环顾,舞步连着错了好几次。

“怎么了”

“怎么没有啊……刚刚他姐姐明明说了这场严先生要来的”

“跟我跳舞,你却想着别人”我装作生气,要踩她的脚,实际我算好了根本踩不上。

“哎呀,马哥哥,就一次嘛~真的很英俊的,我刚才开场就一直看了”

严先生?就是刚刚开场舞的那位青年么。


阿轩终于跳累了,我端了水给她,让她稍等我一下。


兴德大酒店我是第一次来,故而对布局并不是很熟悉,粗问了一下大堂里的服务员。


却不知那人估摸着也是个新来的,告诉我在沿着着这个路走到头便是。


我绕了一圈,却没见哪有个洗手间,于是我便想着上楼去。


没曾想,我刚走到一半,便看见了贺先生。我刚想打招呼,却发现贺先生根本没有看我,而是靠在那里抬着头,看着某个在二楼口的人。


我正想走上前问他,楼上那脚步声却慌乱起来,不一会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就站在了贺先生面前。


我看着那人的西服,觉得这身同那位严先生的很像。


贺先生笑了,刚才我就想着他生的如此精致,若不是笑里带苦,那必然的很好看的,果真如此。


“你怎么来了,不是说好了只在家里见面么”


“可是我太想你了”


“你呀你呀”


高大的男人低着头,我听着他们的谈话逐渐不对劲了起来,我更不敢挪动脚步了,今天这双皮鞋选的真的很不好,我想做贼一样抓着楼梯,盼着他们赶紧聊完上楼。


我再抬头的时候,他们的姿势更亲密了些,严先生似乎把整个贺先生环住了,紧接着我听见严先生似乎在贺先生说了句什么,贺先生的耳朵一下子就冒了红,然后开始左顾右盼,可惜他没发现我。


我呼吸都屏住了。


然后我清楚地看见,严先生吻在贺先生的嘴唇上。


他们闭着眼,耳鬓厮磨,好像此时天塌地陷,也并不妨碍得了这对亲密爱人。





他们走了许久了,我靠在墙上,点了支烟。站的久了,腿都麻了,我蹲下揉腿,却怎么也好不了,可能是因为我还沉浸在刚才那个震惊我二十七年人生的画面上。


不一会阿轩找来了,“你瘫在这干嘛,我以为你喝多酒扎厕所里去了,还想找贺先生去捞你,结果贺先生也不见了,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。”


她见我沉默,就问我怎么了,我不知道要不要同她讲我看见的一幕,因为那时以为,阿轩对那位严先生似乎颇有好感,于是我搪塞道,只是有些醉了,不疑有他,阿轩还是那个单纯的阿轩,于是她帮我叫了车回去,还叫司机在路上给我买解酒药。


送我上车的时候,阿轩突然跟我说“马哥哥,初六那天,你会来么”


“若递了帖子,我必定到场观礼”


“那你可千万要来” 我看阿轩眼圈似乎红了些许,从口袋里拿出丝绸帕子来,“外面风大,你快进去吧,别受了凉”


车缓缓开起来,一点点的远离那灯红酒绿。


下次再见又是何时呢


可能是在下月那位严家少爷同阿轩的订婚宴上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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